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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想着,温恒有点后悔没将儿子带来。原是怕他碍事才寄放在林大娘处,可如今瞧来,有阿池在的时候,气氛分明会轻松欢愉许多。
小秀才的侧脸在夕阳映照下微微发红,像一朵乍开的淡粉色樱花,不十分惊艳,却越看越觉得挪不开眼睛。
一只乌鸦的啼叫将仙君从失神中唤醒,他忙清了清喉咙,装作不经意的问道:“等我带着阿池返回天宫,你打算怎么过?”
这话题也是温恒最不愿意提起的,虽然知晓是必然的大势,但一想到要和阿池分开,心里总有些难以割舍。
当然不能在仙君面前流露出黯然之色,否则倒像是装可怜似的。温恒淡淡的道:“左不过就是那样。”
也就是少个作伴的人罢了。反正他与阿池父子俩住在一处,每常也颇孤清,以后只不过变得更加孤清而已。
白何小心翼翼的看向他,“就没有想过娶妻?”
这本是他的一种试探,但在温恒听来却仿佛嘲讽一般,家里一穷二白的,聘礼都付不出,往哪儿娶呀?
他不由气咻咻的道:“没有!”先立业再成家,唯有努力考取功名才是最要紧的。
白何默默地舒了口气,没有就好。他本来还想问问小秀才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,不过一瞧见温恒紧绷着的生气脸孔,仙君的胆子便放低了。还是再过几日吧,此事急不来,总得缓缓地设法。
回到家中,夜幕已笼罩了整个西河村,漫天的星子如人眼般一眨一眨,甚是顽皮。
温恒先到邻舍林大娘家中,欲将儿子接过来,谁知林大娘却说道:“那会儿常相公过来,已经把你家小子接走了?”
温恒不禁怔了怔,“是他亲自来的么?”
“是呀,否则我怎敢将阿池交给他?”林大娘笑道。
温恒有些狐疑,常云起好好的把阿池带走做什么,何况天色已这般晚了。纵然两人是相识多年的密友,温恒对他仍有些不放心。
白仙君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,只差破口大骂了,“姓常的算什么东西?也不知会你一声就将孩子带走,他以为他是谁啊?”
温恒已经够心烦了,还有个神仙在一旁添油加醋,只会令他更增烦恼。他不悦的道:“别说了,我看他未必是成心的,许是有些急事。”
白何不禁噎了一下,没想到这时候他还在帮着姓常的说话,那人在他心底的位置已经这般重要了?被焦急与妒火吞没着,仙君也涨红了脸,再不发一语。
约莫候了快半个时辰,就在温恒打定主意要亲自去常家质问时,夜幕里却走出一个臃肿的人影来——仔细看时,原来是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形,阿池被常云起抱在怀里,嘴里还叼着一串焦黄的糖人呢。
温恒按捺住心底的不快,急忙迎上前责问道:“你去哪儿了,知不知道我与表叔有多担心你?”
话虽然对着阿池在问,回答的人却是常云起,他笑眯眯的道:“今天镇上办庙会,好多人都在那里围观,我想着阿池是最喜欢热闹的,因此带他过去瞧瞧,没想到回来晚了。”
虽然一片好心,温恒却蓦然觉得此人有些多事,从前常云起也没这么擅作主张的,他绷着脸道:“即便如此,你也该遣人知会我一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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